华罗庚的最后一天******
中新社北京1985年6月15日电(记者/戴亚平)中国著名数学家华罗庚在东京逝世的噩耗传来后,本社记者向有关方面了解了这位教授在世的最后一天的情况。
6月12日,是华罗庚教授访问日本的第10天。为准备到东京大学向日本数学界同仁作学术报告,11日晚上没有休息好,深夜服下安眠药后才入睡。12日下午两时,华罗庚教授与日本知名数学家会晤,近三点钟回到旅馆,稍事休息后到东京大学作学术报告。
6月12日下午四时整,学术报告会开始举行。华罗庚教授走上讲台作报告。
华罗庚教授已是74岁高龄,在国内曾遇过两次心肌梗塞的危险。近几年,由于他腿疾日益严重,活动不便,只好坐轮椅。6月12日在东京大学作学术报告时,他离开轮椅,自始至终站在讲台上讲演。
华罗庚教授先用国语演讲,由译员译成日语。他感到经过翻译很费时,征得主人同意后,改用英语演讲。华罗庚教授脱下西装上衣,接着又解下领带,兴致勃勃地讲演。
演讲规定时间已超过,华罗庚问会议主席:“我可以延长几分钟吗?”主席点头同意。他圆满地结束了整个学术报告,历时65分钟。这时是东京时间17时16分。
华罗庚教授迎着热烈的掌声走下讲台,迈向轮椅。突然,他从轮椅上滑下来,身边的人没有扶住。华罗庚教授倒在地上。在场的医生立即抢救,替华罗庚做人工呼吸和心脏按摩。东京急救站医生携带心脏起搏器和心脏监测仪迅速赶到东京大学。东京大学著名心脏病专家杉木教授也闻讯赶来指挥抢救工作。
18时15分,华罗庚教授被送进东京大学医院部急诊室。经过日本医生全力抢救无效,华罗庚教授的心脏停止跳动。
不久前,华罗庚教授曾说过:他剩下的时间最多只有五年,他要用所有的时间工作。华罗庚教授毕生驰骋在“数学王国”里,他最后在数学讲坛上走完生命之路。
陈忠实和《白鹿原》******
中新社记者 张珂
陈忠实的长篇小说《白鹿原》一经出版便博得一片喝采。评论家称其是“一部可以称之为史诗的大作品”;书店老板们炒买炒卖忙得不亦乐乎;作家本人则虔诚地去完成无数次签名任务,有位读者竟用三轮车一次给拉来了200多部等待签名的书。
51岁的陈忠实,出生于西安市灞桥区西蒋村,务过农,当过乡村教师,做过基层干部,现为陕西省作协主席。此前出版过中短片小说集《乡村》、《初夏》、《到老白杨树后边去》等。短篇小说《信任》获1979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
陈忠实忠实地写作,忠实地做人。他认认真真地告诉记者,因为家贫,他初中一年级曾被迫辍学,后来是在一位乡党委书记的帮助下才重新返回课堂的,如其不然,他很自然地会像父亲那样做一个拉牛种地的农民。所以他真诚地热爱新中国。
这位瘦瘦高高的陕西作家,刀削斧刻般的脸上,皱纹密布,沟壑纵横,使人从中很容易读到他小学中所体现的那种对生活的沧桑感和洞察力。尤其令人难忘的却是他的笑,天真、憨厚、无邪,只有对历史和人生悟到一定份上的人才会笑得这样纯。孟子说:“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也。”
陈忠实回忆,进入44岁那一年,他很清晰地听到了生命的警钟。自谓从初中二年级起就迷恋文学,尽管获了几次奖也出了几部书,总是在自信与自卑的矛盾中踟蹰,因此强烈地意识到50岁这个年龄大关的恐惧。那时他便为日后留下了一句常被文坛人士提起的豪言:“如果50岁还写不出一部死后可以做枕头的书,这辈子就白活了!”无巧不成书。不久前,山东某乡镇医院的一位医生在读罢《白鹿原》后致信作家,希望将来临死之际能头枕着这部著作。
“长篇写作,是一种最孤苦伶仃也最诚实的劳动。”当《白鹿原》的大命题逐渐清晰之后,陈忠实曾专门花费半年,阅读西安周围三个县几尺高的县志,地方中共党史和文史资料,并走村串户做社会调查,仅摘、录的资料就达30多万字。
陈忠实绝大多数时间是在偏僻的乡村度过的。他说:“写作《白鹿原》时,我觉得必须躲开现代文明和城市生活的喧嚣,需要一个寂寞乃至闭塞的环境,才能沉心静气完成这个较大的工程。”从1988年4月搭笔,到1992年农历腊月二十五封笔,历时近四个年头。其中,草稿和复稿中的近百万字都是在其祖居的乡村的家里完成的。那个村子因为房屋紧靠着地理上的白鹿原的北坡坡根,电视信号被挡住了,电视机只能当做收音机听“新闻联播”;村外有七八里土石路通长途车站,一旦下雨下雪,村里便没有人出门了。
陈忠实说,为了走过那段庞大、复杂、凝重的思维过程,他“抽雪茄,饮酽茶,扣秦腔,喝西凤酒,全是强烈型的刺激。从这些习惯看简直像个秦腔老艺人。”
洋洋五十万言的《白鹿原》,以关中大地为舞台,以清末到新中国成立前半个多世纪的历史变迁为背景,以几个家族的兴衰荣辱为主线,演出了一部近现代中国的历史剧。作品中那些“生的痛苦、活的痛苦、死的痛苦”的人们,感人肺腑。
今年6月,《白鹿原》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首版1.5万册在一周内售空。截至8月份已印刷了4次,共26万册,再次出现炒卖现象。西安、兰州、成都、北京等地都出现盗版。来自不久前西安一次为期10天的大型书市上的消息说,书市上最畅销的是毛毛的《我的父亲邓小平》,其次便是《白鹿原》。
美国、台湾等地的出版商也表达了出版该书的意向。香港天地出版社也将于近日出版《白鹿原》。
陈忠实告诉记者,创作是生命体验的一种展示,5年前那段时间的生命体现,已在《白鹿原》中得到较充分的宣泄。因此,他无意再写该书的续篇。但今后他将以长篇创作为主。
(中新社西安1993年11月19日电)
(文图:赵筱尘 巫邓炎)